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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凜遙] 永恆的夏日

我能將你比做夏日嗎?

你比夏日更加溫和美麗:

粗魯的風搖晃五月那可愛的花蕾,

而夏日的租期那麼短暫:

有時太熱,太陽閃耀刺眼,

而常常他那金色的面容被遮蔽,

然而每朵花由盛轉凋皆有時序,

命運或自然循環致他們於死地;

但你那永恆的夏日將不會枯萎

也不喪失你所擁有的美麗;

死神也不能吹噓你在他的陰影下遊蕩,

當你在永恆的詩句裡隨著時間成長:

只要人們能呼吸、能看見,

只要這首詩還活著,他就會賦予你永恆的生命。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永恆的夏日〉


日本的夏天一向如此炎熱。沒浸到水裡簡直就是地獄的夏天。


但是今天一向看到水就要衝進水裡游泳的七瀨遙不像往常一樣一早就泡在浴缸裡,也沒打算去游泳池,他只是躺在榻榻米上,仰著看手上的升學志願表。


他靜靜看著自己在其他後方的括弧裡填上的鉛筆字跡。


就只是那麼簡單的兩個片假名,那麼簡單為什麼連真琴都不了解呢?


在祭典放煙火的時候,真琴一臉做了錯事的表情向他說:「我要去東京上大學,雖然我早就想說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真琴決定要去東京的大學,完全沒有找他商量,小學、國中到高中從沒和真琴分開過的他頓時感到被背叛,賭氣之下他拋下一句「隨你便!」掉頭就走。

夢想是那麼值得你付出自由的東西嗎?

遙很想這麼問真琴,但仔細一想,只有他對自由這麼執著,況且未來想飛向哪裡,也是真琴的自由。

只是,他感到寂寞。僅此而已。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他以為是真琴,沒想到開門之後看到的是戴著帽子的凜,身後還背著一個頗大的背包。

「打包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出發去哪?」

「反正你跟上來就是了。」

於是遙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跟著凜搭飛機到了澳洲。

位在南半球的澳洲還是涼爽的天氣。即使離開日本悶熱的夏天,到達這塊寬闊宜人的土地,遙還是很不安。雖然在課堂上學過英文,但實際上聽英文還是不懂,周圍都是沒看過的景色,不曉得凜是怎麼熬過國中三年的。

「不要一副那麼不安的臉好不好?」凜買飲料回來的時候看見在噴水池旁的遙緊張得像害怕被拋棄的孩子,苦笑道。

遙隔著在陽光下金燦燦的水花看凜,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依賴他人。

「走吧,帶你去另一個地方。我不安的時候會去的地方。」

「那時候剛到澳洲,語言不通,游泳也不順利的時候,我就會到這裡看海,看到這麼一大片蔚藍的海,心裡什麼煩惱都會消失無蹤,而且想到海的對面有遙和宗介,想著你們都在努力,我也要努力才行。」

遙看著凜走向沙灘,不時看著海,往更靠海的方向走去,不時回過頭來向他說話,「對不起,上次比賽時是我強加個人意志在你身上。」

遙靜靜在沙灘上坐了下來。浪花在沙灘上來回拍打的聲音像是人在水裡游泳的換氣。

水,可以是你的朋友,也可以是你的敵人。

和夢想一樣。

遙還清楚記得不久前凜受夢想折磨,時時心神不寧的樣子。

他喜歡凜積極追求夢想的樣子,但是他不願意看到凜過度在乎比賽輸贏,而沮喪失落的樣子。

他不喜歡自己過度在乎凜,連帶變得非常在乎自己的游泳成績。

「吶,凜,」凜不僅因為遙突然用哽咽的聲音喚他的名嚇了一跳,還因為同時感到遙靠上他的背,「這個世界是不是不再允許有人不懷抱夢想,自由地活下去了?」

去他的什麼競技泳賽,去他的什麼奧林匹克國際泳隊,去他的什麼大型游泳訓練會館。

這種時候,凜只有轉過身抱緊遙,哭著相吻這個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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